对话创合汇发起人邵钧 | 新商学助力中国“芯”,芯原上市背后的新商学平台价值

2020-08-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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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被誉为“中国芯片IP第一股”的芯原股份(688521.SH)登陆A股科创板。当天市值冲破700亿,5分钟后,市值达到831亿,这件事情成为当天投资界最热门的话题,这是创合汇资本三期基金所投项目。在未来的1-2年,创合汇资本投资的其他项目也将有机会陆续登陆资本市场。


静待花开,可以形容一种过程,也可以用于一个结果。作为创合汇发起人的邵钧如今都有深有体会。十年前,他成立了创新创业生态服务平台——创合汇。五年前,他首创式地提出“新商学”理论,一方面以商学教育结合科技的力量推动商学教育数字化、普惠化发展,一方面以资源平台赋能的模式推动产业化落地和创新创业发展。


五年来,邵钧和他所带领的团队,紧扣着“商学教育+产业资本和创新服务”这一体两翼的逻辑,打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新商学生态圈。从产业到资本,他们可赋予足够的能量与支持;从龙头企业到地方政府,他们可搭建适合当地的创新创业平台;从创业者到企业家,从高管群体到职场新人,他们亦可给予全面的培训指导。


人们常把教育者比作园丁,实则资本界的投资人也需擅于播种、勤于灌溉。于邵钧本人而言,他从高校背景转型至更宽广领域,在帮助创新创业者的过程中,他自身也是一位创新创业人士。如今的世界和中国,唯一的不变即变化本身,机遇和挑战交织并存,正考验逐浪者们的智慧、判断、抉择与耐心。


投资芯原,体现新商学生态圈的价值


问:当初投资芯原股份时,它是亏损的且没有科创板。有过犹豫吗?


邵钧:芯原最早在硅谷创立,我们接触时确实处于长期亏损,当时国内资本市场对于盈利的门槛要求较高。2018年的红筹回归、2019年正式提出科创板、同股不同权制度的尝试,也都是后话。我们犹豫的点,是公司发展的不确定性,没有科创板怎么退出的考量。当时观望者居多,甚至有地方政府背景的基金投了先退出,后来又以多一倍的价格再投入的情况出现。


问:最后下定决心投的因素是什么?


邵钧:基于两个判断,正确的方向和对的人。第一,芯片产业的发展是大势所趋,会成为新的风口。第二,团队特别优秀,研发人员比重大,重视人才培养。半导体行业需要持续的投入,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创新,而创新本身肯定具有不确定性,这种不确定也需要被包容。我们就下决心参与其中。


问:一切符合预期,很快风来了,科创板也来了。


邵钧:是。为什么美国的纳斯达克有它魅力所在,它非常能契合创新型企业的需要。创新的开始肯定都需要投入,但过去我们却没有相应的资本市场的支持。而当企业盈利大几千万甚至上亿、可以登陆资本市场时,恰恰是一个企业并非最需要钱的时候。所以我们资本市场的制度改革,也在往有利于创新的方向努力。


问:整个投资合作的过程中,新商学的生态圈模式起到了怎样的作用?


邵钧:我对芯原董事长戴博士本人非常敬佩,他在国际半导体行业非常具有影响力。他是上海交大的校友,而我们另一位校友在申能集团旗下诚毅投资,也就是我们一个具有商学院背景的资本和一个具有产业背景的资本,联手进行投资。这就是体现了创合汇新商学生态圈的价值所在。


问:算是三方组合出道对吧?


邵钧:对。我们可以为资本和产业架起桥梁,资本也可以为商学院和产业架起共同创新的桥梁。后期的相应服务我们也还会继续提供。


科学家创业的春天来了


问:您推崇“高校+硅谷”式的路径,如何看待科学家创业这回事?


邵钧:科学家创业其实一直是饱受质疑的,也确实有它不利的地方。商业和科技之间存在鸿沟,能在两者之间进行一个很好的结合的,属于少数。


历史上最有名的科学家创业案例就是爱迪生。如谷歌创始人拉里·佩奇所言,爱迪生创立通用电气最了不起的地方,是说服了纽约市政府使用他发明的产品,这就是商业化的能力。当然,后来在交流电和直流电的争论过程中,爱迪生也展露了其作为科学家固执的一面。最后,是在投资人约翰·摩根的推动下,爱迪生通用电气和汤姆森-休斯顿电气公司合并,而握有一千多项专利的爱迪生,出局了。这个故事说明什么?商业和科学应有良好结合,资本可以使之起死回生。


问:从过去到现在,科技创业发生了什么不同?


邵钧:一百多年过去了,但历史仍会重演。过去的科技创业,在于冒险精神和创业模式,科创板时代的创业,需要的是科学理性精神,还有资本的支持。现在,中国科学家创业的春天已经到来,尤其是长期深耕一个领域的学霸们,他们中有不少人,长达二三十年甘坐冷板凳,投入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精力。


问:在参与、推动国内的“教育+科技”这两股力量更好结合的过程中,创合汇这几年做了怎样的工作?


邵钧:我们推崇企业家、科学家和投资人结合的模式。比如我们和交大(苏州)人工智能研究院合作的科技创业营,简单看它是一个商学院的项目,但更重要的它是一个平台。科技创业者能在此学到如何商业化的一些能力,同时结合结识一些合作伙伴,进行组合的创新,进行资源的整合。我们在自己的教育平台有主办的课程,也有和国内外的各大商学院的合作,可以说是打破了大学的围墙,形成一个开放式的教育平台。继而通过资本和创业服务,包括我们的生态合作伙伴,一起为优秀的人才和项目提供一个加速的服务。


我们所做的核心都围绕人才和项目


问:从股权投资的角度来说,创合汇要做什么风格的投资者?


邵钧:“双创”之后,股权投资发展特别快,说好一点是百花齐放,说不好一点是乱象丛生。在经历了一个去泡沫化的过程后,我觉得非独特性的资本已经难以存活。这要求我们做风险投资者必须要具备一定的独特性。能面向未来的将主要有五类GP公司,头部型、技术型、生态型、产业链型、以及循环型。创合汇是“生态+产业”型。我们会聚焦于某个产业链,当然也取决于不同的产业合作伙伴。一般情况下,我们每一期基金都会找一个产业龙头进行合作,作为我们的LP或者合作GP,这是我们投资的一个基本定位。


问:具体到选择项目的投资思路呢?


邵钧:基于我们的定位,我们的主流投资项目就是科技加产业,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技术,加上垂直细分产业。以后模式创新的项目我们会做得比较少,纯粹的科技领域也不会是重点,我们更希望科技创新结合一个比较好的垂直产业的应用场景,可产业化的项目。


问:您之前提到,希望全球的创业者能看到中国的资本,全球的资本也可以看到中国的创业者。现在全球化和开放性都受到挑战,对创合汇会有怎样的影响?


邵钧:方向肯定是不会改变,但是在方式方法上我们会进行一些灵活的调整,以更好适应现在的新趋势。我觉得此前的浪潮,是把海外的技术和中国的市场进行结合,那也是为何很多中资都纷纷在海外布局。现在这股浪潮其实受到了很大的阻力,但产生了新的趋势——人才的回流。人才的回流也意味着项目的回流。未来我们会进一步布局高尖端的双创人才的培养。


问:投资其实也是投人对吧?

邵钧:是的,无论资本还是创业服务,还是商学院教育,其实我们做事情的核心都是围绕着人才和项目。在这个背景下,我觉得以前可能我们是把资本设置到国外去投资,现在可能我们希望更多优秀的人才能够回到国内来创业和发展,那么我们帮他去对接大企业,对接政府,这是我们能做的。目前我们正在联合大企业、地方政府打造为海外归国人员提供创新创业加速服务的平台。


创新科研产业化的模式


问:五年前您提出“新商学”理论,成立了一个平台型赋能型的商学院。五年过去了,有哪些经历印证了您最初的想法?


邵钧:我们一直也在探索。创业的过程就是充满了不确定,需要不断去迭代和优化。在这个过程中,有些确实印证了我们之前的判断,比如创业的趋势是从草根创业到精英创业,而精英创业时代就意味着高校作用的发挥。全球很多的高校旁边都有一个创新创业的高地。


问:但中国没有。


邵钧:以前在交大,听有教授开玩笑说中国只有一所大学,就是教育部大学。我们当时提出来的创新产业化的模式,就是把我们现在的高校和产业结合,突破体制和制度的约束,搭建一个市场化的平台。这一点在方向上,我感觉现在还是对的。


问:我们国家的研和学,要真正转化到全方位产业落地,这也将是个漫长的过程吧?


邵钧:这其实也跟我们的科研质量也息息相关。改变科研质量,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。但它的本质其实还是一个制度和机制的问题。李克强总理曾提到,美国在80年代推出《拜杜法案》,对国家创新起到了很大撬动作用。我们现在有部分高校也已开始突破限制,试水教授在职创业,这都是有利于科研成果转化的。


问:创合汇会怎样深度参与其中?


邵钧:除了搭建“科创营”等平台,把创业人才、创新企业、科学家、投资人链接起来之外,另外一个维度我们会从转型的角度出发。因为有些企业它可能不是创新创业型企业,是传统企业面临转型。有一个案例是我们校友想做一个院士工作站,我们就通过对接高校,在他所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,向他输送了院士人才,他的工作站下月即将正式启动。另一个案例是,有传统企业的企业家希望公司整个物流系统化信息化,而我们平台一位教授正好有自主研发的智能系统软件,我们将两者结合,实现对其转型的助力。


赋能产业龙头,助力地方政府


问:您强调新商学的生态圈要结合产业龙头和地方政府,为什么?


邵钧:因为第一点,中国未来的趋势肯定是政府的主导力量会很强大,第二点,全球都会有很明显的产业集群的趋势。我们要顺势而为,现在的创业最好是在一个平台,成功概率会更大。比如我们目前为创新创业者、大企业和地方政府搭建平台,进行协同创新,一方面对于政府和大企业来说,是帮助他们构建了一个创新价值的生态圈,另外一方面也是汇集了创新创业者,其实比我们直接面向他们要更加有利。所以我们新一期的基金当中,也会有政府和企业的力量融入进来。


问:那地方政府对新模式的接受度和主动性强吗?


邵钧:实事求是地讲,很多地方政府已经非常具备市场化的思维,而且对营商环境的重视和对产业创新的重视程度非常高。当然基于立场和角度的不同,思维方式不同,大家看中的点不同,目标不完全一致,也是正常的。所以我们要不断寻找和探讨的就是交集,并把交集放大,形成共识。这会需要付出一定的时间成本,但我一直认为凡事有利有弊,享受了某件事情的好处,也要承担其副作用对吧?核心就是看事情本身是否符合我们的定位、使命和愿景,符合,那就值得全力以赴。


问:在国内,中央近来多次提到要“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、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”。您怎么看这个新常态?


邵钧:不论是内循环还是外循环,它的核心是什么?我觉得核心是激发创新创业人才去发挥他们作用的机制和制度。此前我国外向型经济的模式比较明显,所以现在将结构调整为内循环为主,内外双循环互相促进,也是回归到常态化的经济结构。这一调整,不论是从微观层面、中观层面还是宏观层面,我觉得它的挑战就是自主创新。而有效的制度供给,就是供给侧改革的核心。


问:对于创新创业企业和相应的资本服务机构而言,此时要练好怎样的内功和外功?


邵钧:挑战始终都会有的,但机遇也变大了。有这么多一系列的制度创新,那么我们可能发挥的空间会更大。记得双创刚开始的时候,各种资源火热,各种资本充裕,状态有些过热。现在大家一方面冷静下来,面对着严峻的国际形势,也面对着国内的很多突破,需要认真思考。


我们肯定要抓住定位,勿忘本质初心,结合当下有利因素,把我们的模式不断发展壮大规模化,惠及更多的创新创业者,同时也为整个产业创新贡献我们自己的力量